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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精选入围作品:写在父亲灵前的话

文轩文档网 发表于2021-11-09 16:04:00 本文已影响

  散文精选入围作品:写在父亲灵前的话

  父亲,今夜我为你守灵。和我一起守灵的,还有我的三个弟弟。你在棺内,我们在棺外,棺内棺外,两个世界:你走了,我还活着;你走了,我们还活着。

  我知道,从今以后,我们将再也见不到你了,再也见不到你了,再也见不到你了。我们的娘啊,只比你小一岁的母亲,从此将无法再和你说话!

  我是长子,我的家在后边,村东北角,从小院抬向我家的时候,母亲在后面老是在说“还能醒过来吗?还能醒过来吗?······”

  父亲,我的进入老年总是沉默寡言的父亲,全村公认的老实人,忠厚人,你身上有着传统的美德,你勤劳、善良、正直、能吃苦而不叫苦,早已为人公认。你给了我们做人的标准!

  二父亲,为你守灵,我常想起小时候,一觉醒来,你和母亲两个人推磨,有时是你一个人推磨的情景;

  为你守灵,我常常想起,作为长子,大一点时和你一起推磨的情景,有时是你下磨,有时是母亲下磨(用勺子往磨眼里放泡好的碎地瓜干和杂粮等混合物)。

  煎饼,现在在全国许多城市,尤其是在华东、华北地区的一些城市,都是一种常见的廉价方便食品,而在几十年前的鲁南农村乃至现在,它是人们一年到头的主食,所不同的是,今天的煎饼主要是用小麦做成,而在我的少年、青年乃至壮年时期,煎饼主要是用地瓜干和杂粮(有时放一点高粱、玉米,极少时加一点小麦)磨成的糊子烙成的。碎地瓜干泡好以后,再用石磨去磨,往往要用一两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,才能在磨盘上收一盆糊子,再由母亲在鏊子上一张张地烙出来。人口多,加上煎饼一直是主食,一大盆糊子烙出的几十张煎饼,也就只够一家人吃几天的,少则两三天,多则三四天。因此,在我童年、少年甚至到了青年的记忆里,推磨是乡间最繁重也最频繁的体力劳动,常常是隔几天就得推磨。白天有田里的活等着,推磨也只能在天亮前后的几个小时里。夏天天热,蚊子肆虐,难以入睡,经常是睡得正香时,又到了该推磨的时候,当然不知道,为了让我们多睡一会儿,你和母亲多少次不忍喊醒我们,多少次提前推完了磨,收好了糊子——只记得天亮后,当我该去上学时,母亲已在烙着煎饼,有时已烙了挺厚的一摞!年幼的我们能说什么……,这种情况,只有到了多少年以后,村里架了电,有了电磨和电动石磨,才有了改变。

  父亲,为了让我们兄妹五人长大成人,真不知道,你和母亲流了多少汗,出了多少力,操了多少心

  父亲,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,四弟结婚后,我们弟几个商量后,决定不再让你和母亲种地,地由我们种,公粮由我们交,每家在麦收后给你们两袋子(约二百斤)小麦,够你们全年吃的,零花钱由我们给。因为这样,这十五、六年来,总算让你们轻松一点了,可以说没受多大罪,但受农村环境和各家条件限制,也没享多少福。这些年,由于供你的两个孙子上学(小学、中学、大学。你的长孙现在还在北京读研究生,为了送你他推迟了返校),虽然我基本上每月领工资后都去给你们送一点零用钱,但也确实不多,有时买一点水果,有时带一点蔬菜,有时提两袋豆奶粉,没送过太好太贵的东西。前些年你是喝点酒的,每到中秋和春节,我送给你喝的酒总要比三个弟弟一个妹妹送的酒要好些,但也进不了中高档的系列。而今,真的有些后悔,喝了一辈子酒,却没能让你尝过茅台或五粮液等高档酒的滋味,虽然那不是咱老百姓喝得起的酒,但至少这些年,当我的工资过千元以后,买一瓶名酒的钱还是有的;而现在纵然再去买十瓶茅台,又有何用?“子欲养而亲不在”,说的就是这样的心情吗?

  三父亲,二00五年腊月二十五日起,一连几天你病得不轻,那一次你甚至提到了后事,想上南山我外祖父、外祖母的坟边(已找人看过,这次总算满足了你的心愿,你的坟茔还是选在了外祖父、外祖母的坟边)或者山边三弟栽树的地里,好在那次终于挺了过去,又康复如初,直到两年后的今天,二00八年,正月初五的凌晨,母亲起来喊你,你还是静眠不语,当我们匆匆从后边赶到,我已试不到你的心跳,也试不出你的呼吸,我知道,你已经离我们而去,你已经长眠不醒,你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——从此,我们将再也见不到你了,再也见不到你了——我的父亲,我们的父亲!

  父亲,虽说“黄泉路上无老少”,人总是要死的;但是,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你,多么希望你能再活几年,能闯过八十岁这一关啊!最让我后悔和痛心的是,你这次真的是无疾而终,临终时,我们兄妹五个,并没有一人在床前,没有听到你哪怕一句遗言!

  谁都没想到你走得这样快,头一天上午,你还到院子里走走、坐坐,下午也没听你说一句难受,你甚至还吃了母亲递给你的一把葡萄干,还能自己端碗喝茶,后来吐了一点,像是伤食,再后来就平静地睡了,像往常每一次睡着一样,谁能想到,你竟然一睡不醒,从此就天地相隔,生死相隔!

  父亲,今夜,还有后边的三夜,我为你守灵,我们为你守灵:

  你躺在棺内,这一次,你终于可以躺得舒服了,你的好搭在床沿的双脚,终于可以伸直了,不需要母亲再为你收拾,不需要我再一次次提醒你了!

  我们躺在棺外,依次是:我、二弟、三弟、四弟,迎着初春的夜晚仍然料峭的冷风!父亲,我深深地知道,我们已经无法把你喊醒,再大的哭声也已无法把你惊动,我们已经必须面对“死亡”这两个冷酷无情的字眼,必须面对这真实的不愿相信的现实!

  父亲,你真的走了,你真的走了吗?我真的不相信,我又必须相信,正因为这一点,我心里很难受,但我却没有多少哭声,我有过擦不干的泪水,也有过无言的心痛,欲哭无声,欲哭无泪的心痛……头痛欲裂,只得去找脑清片,没吃完的脑清片,没找着,叫春晖去邻居家找来了那白色的药片,吃了一片,过了一会儿,才好了一点。

  父亲,我对传统的习俗,有着自己的看法,我知道某些习俗,只是一种形式,虽可以寄托感情,但毕竟形式只是形式,永远是表面化的东西,更重要的,最根本的还是内容,还是心和从心中流出的血,血是永远浓于水的!

  父亲,我们永远怀念你,我们也更加珍重活着的亲人,每一天,每一月,每一年,直到永远的未来;

  父亲,此去泉台,生死相隔,愿你一路走好!一路走好!一——路——走——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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